鲁聆瑶,女,共青团员。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原2016级3班学生,2016年入学,新生军训后被评为优秀学员,同年加入成都大学预备役分队,担任国旗护卫工作。在2016至2017学年中获得校三等奖学金,担任外国语学院商务英语专业2017级新生军训教官;2018年入伍,2019年因参加重大任务调剂到驻香港部队,2020年被评为优秀老兵,同年退伍复学,现是文学与新闻传播学汉语国际教育专业2018级2班学生。
我曾经做过一个很久的梦,梦里的内容模糊不清,唯一能看清的是那抹令人心动的橄榄绿。从此,这抹绿就一直让我梦绕魂牵,让我欲罢不能。或许是我无意地随着心中所想在努力,所以在大学军训期间拿到了“优秀标兵”的称号,也顺利收到了学校预备役的邀请。从这时起,开始了我的预备役生涯。从加入国旗护卫队到参加猎人集训、寒暑假集训、军训教官集训,每次集训结束我都会更加期待下一个集训的开始,我享受迷彩穿在身上的感觉,甚至开始迷恋它。在完成2017级外国语学院的军训任务后,我突然觉得现阶段的训练强度和训练要求已经不能满足我了,我把目光投向了更高的地方——部队。说干就干,我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报上了名。
初试、复试、体测……经过层层选拔,我的综测成绩排全市前十,从上千个报名的姑娘中选出寥寥几十人,也算是百里挑一了。有人曾问我想去哪儿当兵,我回了一句当兵肯定当特种兵,不然多没有挑战。当时只是随口一言,哪知后来竟然成真了。那时,我和四个从未相识的姑娘被领进房间等待,不一会儿,一个中年大叔拿着我们五个人的体检表进来了,他问我们是否自愿去特种部队,得到我们肯定的答复后,他还要求我们征得监护人的同意,并且保密我们的单位名称和兵种。就这样,我进入了特种部队。两年来,家里人只知道我是特种兵,其余都不知道。我去了哪里,干了什么,遇见了哪些人,成为了风中的秘密。
在坐上绿皮火车后,身穿迷彩、胸带红花的我们开始了一趟快速催熟的旅程。我们以反恐大队新兵的身份来到了甘肃,这里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女娃娃。是的,你没看错,第一次去就被班长们喊“娃娃”。“我们班的娃”,这句话很暖心,让陌生的我们有了一种归属感。那天新兵吃面,老兵吃汤圆,吃得我们热泪盈眶。
在部队里,只有我们五人来自反恐大队,其他战友则是来自通信单位。渐渐地,随着新兵集训慢慢结束,一波又一波的新兵连战友下连,而我们五个一直待在原地,期待心仪单位的召唤。一直到三个月后,我们才知道,我们被放弃了。所谓绝望,大抵如此。满心的期盼化作了浓浓的无力感,为什么,这三个字刻在了我的心头,萦绕不散。原单位去不了了,只能再等待被分配到其他单位,但大家的情绪却再也回不去从前新兵连满身鸡血的状态了。后来,我们被分配到特战旅,在三个月的等待中,我们消磨了自己的意志,荒废了自己的技能。那三个月,其他新兵在学习特战技能、强化体能,而我们在卫生所学习配药、输液,已然不同。第一次三千米测验,很差劲,我们在同期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嘲笑:“反恐部队来的人就这水平?”。我们那三个月都在做什么呀?我们是百里挑一,甚至是千里挑一选拔来的佼佼者,我们的实力不止于此,这不应该啊?我们五个又重燃起奋斗之火,开始日日加练,三个月过去终于有点成效。再然后,终于进入尖子兵行列。身旁的班长,战友为我们操碎了心,在这儿是家人,我感受到很强的集体凝聚力,也很庆幸来到了这里,我想为这个集体做点什么,去集训,拿名次,这个主意不错。那时有两个选择,自家单位举行的魔鬼训练周要开始了,还有一个去广州的集训,我选了后者。没想到,命运之轮又开始转了。那是2019年的八月,我的列兵军衔马上该换成上等兵军衔了,很期待。可你不会想到,这个上等兵军衔我等了半年。这次集训与以往有所不同,听说是全军的集训,挑出来的都是尖子,每个战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。临出发之时,将军来讲话,我那时想,值了,这次。
我们先去内蒙和集训大部队汇合,海拔升至三千多米,天气很冷,星星很多,缺氧的我们开始流鼻血,好在没几天就出发前往广州了。我不会告诉你我第一次坐飞机,还是包机。西藏航空乘务员真好看,很温柔。说到“温柔”,好像入伍后就与我绝缘了,不止我,身旁的同伴也是,果然环境改变性格。到了广州,看到各个特战单位派出的女兵,顿时那股自信就去了三分。这么多,这么高,这么强吗!认识之后,才知道这是四大战区都派人来了,大家各有强项,东部是泅渡,我们是格斗,北部是体能,中部是射击。这么多高手,我感觉自己偷师学艺之路漫漫。当然,我们不仅是竞赛中的对手,而且是一起战斗的伙伴。因为这次集训是以集结各路精英的名义来换防的。那个地方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乱,而我们,是最后一道防线。到了目的地,满满的训练课程安排,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掌握所有技能才能通过考核,两天一小考,三天一大考,每月还有高强度训练,身体超负荷运转的时候,大脑只有一个信念,敌人就在眼前,不能丢脸。刚到的那个月,真磨人。白天训练满满,晚上还不能睡个安生觉,所有人都是高度戒备状态,这样过了三个月,很多人包括我,身心俱疲但仍然坚持着,熬过去就好了,几乎每天都告诉自己这句话,过去就好了。形式在逐渐缓和,大家准备好好过个年,庆祝这难得的团圆。但,疫情爆发了。仿佛一夜之间,又回到解放前,只是这次的敌人,看不见。不能集会,不能聚餐,不能……,消毒,洗手,戴口罩,发热即隔离,开始紧张,后来常态化即平常,一直到现在,那里仍是警戒状态。准备军营开放,六七月份的太阳把每个人晒成了酱油,我们是大豆,经过阳光的发酵蜕去了表层豆皮,露出越来越深的痕迹。每天的中暑人员量不断上升,胳膊,后颈太阳穴以上全是晒伤,衣服里,口罩内几乎都是痱子。晚上躺床上,早上起来就留下一个白色人形状,痱子粉一周用一盒。很苦,但很值得。虽然最后由于疫情,取消了军营开放,但那段时光,深深刻在每个人的心房。
故事结束了,我把这些字,写在风里,写在云端。或被人遇见。或被人记得。或被人遗忘。将从未有过的心境,涂抹在信笺上。愿你卸下所有苍茫的疲惫,相信此隅可偏安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,我选择回校复学,有人选择继续坚守,还有人选择实现未完的梦想,青春的模样,很庆幸有那一身军装。